诸葛实况

130 愿所有人被世界温柔以待 7 人生苦短

诸葛 / 2021-01-01


当我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 1 号晚上的 23 点 21 分,所以抱歉,今年来的有些迟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特别讨厌迟到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打好提前量,尽量不让别人等,所以往年我都是提前几天构思或者写好想说的话,最安逸清闲的今年却是没能抽出时间。12 月 30 我加班到晚上十二点半,12 月 31 通宵加班到第二天早上的九点,下班后蹭了一顿路过济南的佳哥的火锅,回到家睡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当我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 1 号晚上的 23 点 21 分。

言归正传,一期一会,算算今年已是第七年,七年已过,想来十年也不会太远。2015 年元旦我写下第一篇的时候,是我第一次失败感情经历的结束,抑或是开始,往后岁岁年年,各有不堪。2016 年大三、17 年大四、18 年潍坊、19 年济南、20 年石家庄、21 年济南,七年亦是转瞬,人生着实苦短。

今年的我依旧四处漂泊,业无所成,居无定所。换了又换了工作,在家工作加闲着的时间超过了大半年,被介绍对象的次数多了很多,认识的新朋友也依旧很多。年龄对我来说一直只是一个记录时间的符号,但是从今年我开始觉得自己在变老了。我倒不是恐慌,只是有点措手不及,总觉得还没年轻过,就要开始变老了。前段时间读了一本南师讲《金刚经》的书,突然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通透,但是这种通透仿佛又隔着一层纱,我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我捅透这层纱,便能得道成就。于是,人生对我而言,既钝了,又敏感了。

今年记忆的开始是从石家庄回家过年,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种悲凉和死亡的白色恐怖当中,今年记忆的结束是昨晚的通宵加班,我看到一个连续加班、通宵工作一周的 00 后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想不明白这是何苦,但是我很心疼。今天我跟龙哥说,我们十八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如果我们有一个十八九的弟弟妹妹我们舍得让他们做什么?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有生有死,有苦有苦,众生皆苦。

今年大概是我心智成熟以来,见到这个世界上死人最多的一年,去年是我心智成熟以来,我的世界里死人最多的一年。所以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想和大家聊一聊人间的生死,但是我又一直觉得以我如今的年龄和阅历是不足以把生死这件事聊明白的,也没有资格在现在这个年龄里就去谈生谈死。但我们也不妨趁着年轻,姑妄谈之,等到老时再好好谈一次。

其实我觉得也并没有人能把死这件事谈的很具体,毕竟我们每个人都还活着。我们对死的认识,也不过是建立对别人死的感悟上。但是其实我们每个人对死这件事也不会陌生,我曾经看过一组数据,有过自杀念头的人在人群占有一个非常高的比例,高到你在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他都会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这种念头被人得知比例非常低,这种念头被变成现实的比例也比较低。

所以我从来不会否认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也不会去逃避和掩盖,更不会觉得这个念头有多么奇怪。当我知道你有这样的念头的时候也是如此。

2018、19 两年,大概是我这种念头最频繁的两年,现在回想起来,让我有这种念头的原因已经非常模糊了,这种事情也大概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今年夏天暑假的时候,高强度的工作、毫无规律的作息和饮食,让我连续一周上吐下泻只吃了三顿饭,朋友驱车带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大概是我现实中意识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虽然只是虚惊一场。

我是一个经常在噩梦中醒不过来的人,所以在梦中我的意识面临死亡恐惧的次数多了许多。至今我的胳膊上还有许多噩梦中掐下疤痕,不知道还能不能消退。有时候我能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但是无法醒来,或者是觉得自己醒来了,其实还在梦中,一次一次醒来也都还是在梦中,我想死亡的时候如果有意识,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了吧。那么如今我们所谓的现实,会不会也是万千梦境中的一层?

我们只能从别人的死亡中体味死亡,这大概才是死亡本身最恐怖的地方。不同的死亡带给我们的感触也不尽相同,当死亡离我们太远,而我们的共情又太低的时候,有时候死亡只是一个数字而已。物伤其类,当死亡离我们越近,我们的关系愈发亲密的时候,死亡带给我们的感触越多。

今年的疫情,带走了许多人, 年初的恐惧,曾让我一度想好好爱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你。去年年中的时候,许久没有联系的学姐带来一个噩耗,有一个婚期将近的大学同学丧生在了一次车祸中。今年我又回到济南,偶尔路过为数不多的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我都会十分感伤。死亡好像一直都是,离我们很近,除了亲人,同龄人的离去该是让我们觉得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了。

世界很大,我的世界却很小,生我养我的村子就是我的世界里最大的一棵树,村里的每个人都是树上的叶子,树上的叶子每落一片,我对这个世界就少一份回忆。我外出求学、工作的这几年里,有很多人离开了,其中也有我很亲近的人。这些年与父母通话,间或会听到这样的噩耗,去年格外多,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个。只是如今我回家的次数少了,并无法感受到他们的离开。

前些日子,四姥爷因病故去,离开之前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因大舅是独子,所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只有大舅一人在床前侍奉,父亲母亲几乎也天天前去看望,还给老人过了临终最后一个生日。那一个月里,每次往家里打电话,我都会问询近况,听闻大舅侍奉床前,就有很强的代入感,无论是对死亡,还是对死亡的目睹。

人事生死相续,往事画地为牢。死生亦大矣。

据说人老了的时候,都会想着能有机会去曾经去过的地方再走一遍,不知道为什么,我年纪轻轻的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日趋强烈。或许是因为人生本就苦短,如今更是说来话长。无论如何,万事胜意,以及迟到的元旦快乐。

我不会刻意去做某件事情,因为我做的每件事都很刻意。

2021 年 1 月 1 日

2014 年 12 月 3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