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五月与芒种

五月与芒种

人生总是有很多惊喜等着你，尤其值此毕业之际。惊喜多了慢慢变成惊吓，所以整个五月都是黑色，包括六月初。以下的话应该写在两天前的芒种，因缘际会，今日才使得与诸位相见。

五月初从母亲处回到济南恰是立夏，到前天芒种，中间夹有小满，算来一月有余。从淄川临行之前那天上午，我游览了城内的三处景点，一是普照寺，二是蒲松龄故居，三是聊斋城。聊斋城里有一财神庙，庙中只有一个道士，先是让我烧香，后又让我磕头，最后又假借孝顺父母之名骗我钱财。任他舌绽莲花，我也只给了三十块钱，比之功德薄动辄几百的名字，我未曾羞愧，他却郁郁寡欢。那天，我拜了普照寺的佛，满井寺的佛，财神庙的神，而后，接下来一个月，霉运连连。

下午两点的车五点钟回到济南，次日头晕脑胀、鼻涕连连加之浑身酸软，什么事都做不得，只好躺在宿舍休养。自觉是前日游玩热累交加所致，所以并未在意，在宿舍休息两天后，多有好转，便也不再在意。接着便开始继续毕业设计，中间帮同学的学长回兴隆山当了一天志愿者，还好有盒饭可领。几日后出现反复、加重，多了咳嗽的症状，病情不重不轻，并不影响学习便也没在意。而后突然有一天下午，开始没理由的流鼻涕，浑身乏力，第二天上午两个小时不到用光半卷纸，好怕死，便去拿了药，赶紧吃下去。吃过药后，鼻涕止住了，但是药物却让我更加难受。既然鼻涕已经止住，我便也把药给停了。

没过几天，电脑开始无故黑屏，紧接着开始流鼻血。而后几天，我每天担心的都是电脑哪次黑了会不会就不会再亮，是不是哪次出鼻血会血流不止。后来一次电脑黑了便真的再也没有亮起，而鼻血也有两次差点没有止住。用了三四天时间和七百五十块钱终于把电脑修好了，鼻血却还在流，而且频率上升到每天一次。二十四号那天开始，不再流鼻血了，于是二十五号那天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不过，是我太天真了。

二十七号中午吃过午饭回图书馆的路上，右腿突发性疼痛，走路变的一瘸一拐，次日见好；二十八号心情开始烦躁，头晕、浑身酸痛，提前一小时回宿舍，提前一小时睡觉，浑身酸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三点钟，我不算铁骨铮铮的汉子，但也不是什么苦也没吃过，那一刻，真心觉得死了可能会更舒服点。三点钟后方才睡下，但是全身出汗，仿佛躺在一个水池里，浑身黏糊糊。第二天，疼痛部位开始集中在右半边脸上，右边太阳穴、右眼、右边的牙齿。吃过午饭，开始加重，重到我躺在床上不敢乱动，我用头撞墙，乱喊乱叫，心想稍微舒服一点点就去医院看一下。两点过后我从床上坐起，坐在床尾，连出两身汗，然后头、眼、牙都不疼了，浑身轻松了许多，只是咳嗽加重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我坐在床尾，差点虚死。而后身体日见好转，只是接连几天，总像睡在水里。

三十一号，多日未曾流鼻血的鼻孔开始出现轻微异味，次日一号加重，臭不可闻。中午汇报完毕设进程赶紧跑到医院。说也奇怪，赶到医院以后，莫说异味，连鼻涕都没有了。医生看过说并无大碍，让我多吃蔬菜水果多喝水便可，到现在为止，鼻中仍有异味。其实我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我早已死去多日，只是未曾察觉，于是灵魂仍在支配着身体如往常生活，而我闻到的异味则是我身体腐烂的尸臭味。现在久不见好的是咳嗽、鼻子和浑身乏力。说来讽刺，药石罔效的咳嗽，却因昨日好友离别多饮了几杯而减轻了许多。

病体沉疴的我在二号那天被抽中大组答辩，其时距答辩时间仅有三天，论文尚未修改好，图也未画完。其实按照本来答辩时间和我但求及格的要求，能恰好赶在答辩前准备好一切，然后水一个中间的成绩。然而一切被大组答辩打乱，接下来三天只休息了十五六个小时，如果不是担心身体受不了，恐怕至少要有两次通宵。六号的答辩提到五号，时间只是提前了十几个小时，标准却是提高了几倍，因为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整个班级和一个专业。

五号能够顺利完成答辩，需要感谢的人很多。首先要感谢的是万冬冬学长和潘聚义学长在毕设过程中给的指点，感谢冬冬学长三号给我修改论文格式，感谢王胜德学长、郭盼盼学姐、金成山学长四号给我修改图纸，最需要感谢的是曲老师，三号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帮我修改论文，从格式到结构到每一个标点符号，感谢曲老师盯着电脑一个字一个字的帮我修改了十一个小时，感谢曲老师五号从十一点到答辩前一点半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的给我修改 PPT。学长学姐和老师都是丢下自己手头的工作来帮我的，他们和我一样着急，甚至比我着急。是雪中碳，也是及时雨。

五号答辩完曲老师跟我说，论文无可挑剔，PPT 和答辩时发挥的都很好，只是做的东西有点简单，但是题目不是你能决定的，用你不能决定的东西来决定你的成绩太不合情理，所以成绩应该不会太差，这几天把你累坏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曲老师昨天给我打电话仍是这样说。那天答辩完奖励自己去吃了肉夹馍和牛肉面，说实话并未觉得多累，只觉得未曾辜负老师和学长学姐的帮助已然心满意足。直到今日去教务，听到自己成绩只是中等，我们班最差便是中等。那一刻，才觉得真心好累。

说实话在未被抽中大组答辩之前我从未对我的成绩有过执念，抽中之后受到老师和学长学姐这么多帮助，我对成绩的执念才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成绩于我而言并无多大意义无非毕业而已，但是它必须对得起老师和学长学姐的帮助！然而，我并未对得起他们。

更让我觉得对不起他们的是，若是我未抽中大组答辩，论文不改、图纸不改、PPT 不改，最终结果也不会比这差；若是良好名额充足，或许还会侥幸取得个良好的成绩。所以，壮士们，让我们干了这碗毒鸡汤：你全力做到的最好，不过是等同于别人啥都不搞；你全力做到的最好，更比不上别人随便搞搞。

莫非是我拐了玉皇大帝的女儿，这一月多来老天爷才这样不遗余力的搞我？如果有必要，为什么不一次搞死我利索！但是，无论如何，再次向各位学长学姐，尤其是曲老师表达最诚挚的谢意。再三稽首。

山东大学千佛山校区

2017 年 6 月 7 日

「真诚赞赏，手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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